金庸笔下她们的殉情太过任性

文/杜文子

从古到今，为爱殉情者不在少数，著名的有娥皇女英姐俩为舜帝殉情，这算是可考的最早的殉情了，再有《孔雀东南飞》里的焦仲卿为刘兰芝殉情，堪称千古殉情第一男，还有云南丽江的纳西族因风俗传统而导致的殉情，留下了“殉情谷”的故事。当然还有其他的，如小周后为李煜殉情，祝英台为梁山伯殉情，李威林为梅艳芳殉情等等等等。

由此可见，中国的殉情文化源远流长，因而来源于生活的文学创作就必然会产生有关殉情的文学。金庸也不例外。所谓“遗憾出诗意”，以金庸之才，自然是把殉情写的千转百回。

《倚天屠龙记》中，殷素素可谓文武双全，长的也很漂亮，她在江湖叱咤的时候，遇到了张翠山，便舍了富贵名利，誓死跟随。俩人在荒岛上生活了好几年，再回到中原，就卷入了武林的腥风血雨。张翠山为偿还殷素素以前的罪恶，自刎而死，随后，殷素素也自杀殉情。

殷素素有遗言两条：一是瞎编了一个倚天剑和屠龙刀的地方，以挑起江湖争端。二是嘱咐儿子张无忌记住逼死父母的那帮人，以便报仇，嘱咐儿子提防美女，因为美女太会骗人。说完就血溅当场，横尸于小张无忌眼前。

每当读到此处，都觉得心中郁闷怨怼。殷素素殉情，是痴情女子，“君欲绝尘弃人间，永伴伊魂游黄泉”，够刚烈。可是，她把一个在小岛长大，不懂得人情世故，不明白江湖险恶的孩子留在世上，而且还留下让他牢记深仇大恨的遗嘱，这难免会为他树立更多敌人，还要他防备女人，为他以后的成长制造了深深的心里阴影和障碍，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，这样的母亲是我不能够接受的。

若说殷素素是因形势逼迫而慷慨赴死，那么《雪山飞狐》中胡一刀的老婆、胡斐的亲娘、胡夫人的死就是纯属自愿了。胡一刀被苗人凤误杀，胡大姐想都没想就把小胡斐托付给苗人凤，自刎而死。她这样做是因不知该找谁报杀夫之仇，还是因活着没意思了呢？我们通过张无忌和胡斐后面的经历和表现可以看出，他们都受了不少无妄之灾。张无忌虽有张三丰的庇护，但依然被人弄的坠下悬崖，在山洞里吃了几年野果子。苗人凤也辜负了胡夫人的托孤之意，令胡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飘来飘去。他们这样的遭遇，若这两位母亲在天上看到的话，会作何感想！幸亏，金庸给他们安排了各种巧遇，并为张无忌和胡斐赋予了宽容大度和勇敢正义的品质。但是，他们俩的性格老让人觉得别别扭扭的，多少有些让读者不太喜欢。

我们在看看郭靖的母亲李萍。李萍就是一介普通家庭妇女，长的也一般。她与丈夫郭啸天也是恩爱无比。郭啸天死后，李萍凭着顽强的毅力在雪地里生下了郭靖，接着在陌生之地把郭靖抚养长大。她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，郭靖的侠义精神全靠她的启蒙和教育，郭靖坚贞不屈的信念也是她灌输培养的，郭靖的功成名就离不开她的教子有方。

殷素素和胡夫人虽也对孩子有着种种不舍，但她们更加看重跟心爱的人相伴相随。李萍也深爱丈夫，但她更懂得这份爱所代表的责任，她凭借一人之力拉扯着郭家血脉，并努力把他培育成一个品德高尚之人，这样的爱才伟大厚重。可以想象，李萍母子在大漠中艰苦度日的情形，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。

提到殉情，金庸笔下还有，程灵素为胡斐，公孙绿萼为杨过等等。她们的死是源于爱的绝望甘心一死的心情，既然心爱的人不会属于自己，何苦痛苦的活，不如为他而死，至少能给他留下一份感激怀念。

还有阿朱为萧峰的死。他们俩本来情投意合，有着一起关外放羊牧马的约定。可是为了化解萧峰的仇恨，阿朱甘愿去死。她是在听了康敏的一面之词，没核实其真实性的情况下死去的。其实，想一想，她必须得死吗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吗？她想过萧峰的感受吗？她不仅死了，还死在萧峰手里，这谁能受得了。他死后，萧峰何时快乐过？

此外，金庸还写了一些殉情，阿紫为萧峰，何沅君为陆展元。没有殉情成功的杨过为小龙女，阿绣为石破天。还有，几十年一直想着殉情却颐养天年的黄药师。

看到这些殉情的人，我便愈加欣赏黄蓉的爱情观。郭靖被逼要娶华筝，面对生离死别，黄蓉没有想过殉情，没有寻死觅活，只是平淡的说：从此以后，你要娶亲，我也要嫁人，只是我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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